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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伦敦市中心的伊丽莎白女王二世会展中心里响起悠扬的琵琶声。乐曲旋律昂扬,热情洋溢。
如果只听乐声,你可能会以为这是一位中国的专业民乐演奏者。但其实演奏者却是一位有着高鼻梁和深邃眼神的西方人。
这位演奏琵琶的小伙名叫Gregor Bauer,中文名博智,是捷克人。他因表现出色,在2019年“汉语桥”世界大学生中文比赛全英大区的比赛中获得特等奖,将代表英国赛区前往中国参加全球复赛及决赛。
下面这段现场视频记录了博智在“汉语桥”比赛中用琵琶演奏的一曲《金蛇狂舞》,来感受一下。
从“滥竽充数”到余音绕梁
一头标志性的长卷发,充满活力的笑容和友好的眼神,这是我对博智的第一印象。
当时他在伦敦佛光寺和一些学生排练乐曲,而我正在同老友叙旧,所以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
后来经别人介绍我才得知,他叫博智,是一名来自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文系四年级的学生。他从小对中华文化有浓厚的兴趣,在各种和中国有关的活动中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博智在“汉语桥”比赛才艺展示环节中演奏琵琶
博智不光是中文说得好,他的琵琶演奏也在才艺展示环节大放异彩。因好奇他为何能弹一手好琴,我联系到了他的琵琶老师,伦敦大学亚非学院古琴琵琶导师程玉。
程老师告诉我,她是在伦敦佛光寺举办的学校丝竹乐队的演奏会上,初次结识了博智。
程老师至今记得一段十分有趣的小故事——那次演出博智在弹琵琶,见到她,博智第一句话就很幽默:“真对不起,老师,我在滥竽充数。”
程老师看着他琵琶上写的字,被逗乐了。那时的博智,真的不怎么精通琵琶。因为亚非学院没有人会这种乐器,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指导。因此,他只能自学。博智问程老师:“我可不可以拜您为师?”程老师欣然答应。
▲程老师和博智的合影,博智的第一把琵琶上面写着“滥竽充数”
2018年夏末,博智在结束了一段繁忙的学习和生活后,开始正式开始拜程老师为师。程老师对他的总体评价是“不可多得的好学生。”
博智从小打下的音乐基础是他琵琶水平迅速提高的原因之一,他从小学习钢琴,也会吉他和打鼓。本着对这个中国传统乐器的热爱,就算是枯燥无味的基本功练习,他都觉得有滋有味。
博智学习琵琶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他告诉我,之前自学琵琶走过不少的弯路。重新打碎原来的认知去走到正确的道路上是很痛苦的经历,但是重塑自我技艺的过程,让他特别开心。因为他清楚自己正在往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走去,每天和琵琶的磨合中,都有新进步,新收获。
▲博智所在的乐团在伦敦佛光寺排练
程老师也表示,像博智那样完全沉浸在琵琶学习并且有如此悟性的学生还真不多,所以他可以长时间把轮指、弹挑等基本功练得很扎实。
一般轮指总得练一年以上才能轮得起来,但博智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轮得有模有样了。正是有过硬的基本功,参加“汉语桥”《金蛇狂舞》这种四级的曲子,博智也可以得心应手地驾驭。
▲程玉老师在教博智学琵琶
临比赛前一个月,博智才告诉程老师,他要参加“汉语桥”的比赛。
当时他有些羞涩地说:“程老师,对不起,我知道我的程度很低,也许达不到您的要求,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在才艺展示环节表演一首琵琶曲。”
程老师说,“你该早点告诉我,好帮你准备。”
在紧锣密鼓的赛前生活中,博智总要每天抽出两三个小时练琵琶,《金蛇狂舞》这首曲子的扫弦特别快,他着实费了不少功夫。那时,他还要参加学校的考试,练习中文准备比赛,用他的话来说,是“空中飞人”的状态。
▲练习琵琶时的博智
博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对于琵琶演奏,他一直在追求一种“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境界。
比赛结束,他还把录音发给了程老师,说:“对不起老师,我认为我没有平时练习发挥得好。”程老师说,博智是一名特别谦虚的学生,其实他的表现很优秀,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会五种语言的“学霸”
博智的朋友白杨是个高个头的开朗小伙,他和博智两个人有时也会互相吐槽,嘻嘻哈哈地聊天,是一对十分要好的哥们,也是同窗学习的伙伴。
白杨也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因为时间安排问题,他没有报名参加“汉语桥”,不然他这次会和博智同台竞技。
▲博智在“汉语桥”比赛中以《我的琵琶行》为题进行了演讲
白杨说博智的英语比中文“差”多了,博智表示虚心接受,之后又定下了目标:“用不了多久,我的英文也能说得很好。”
他表示除了他的母语捷克语、德语和中文,他还会法语和英语。
▲博智在“汉语桥”比赛后接受《中国日报》采访时说,他发现同时学四门欧洲的语言都不如学一门中文难
实际上不光是博智,亚非学院古代和现代汉语专业的同学们都身怀“十八般武艺”。伦敦大学亚非学院的庞朝霞教授是他们的指导老师,她教出了好几届汉语桥的冠军学生。
提起教学的心得体会,庞老师说让学生树立信心,明确参赛目的是为了提高汉语,了解文化特别重要。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只有真正热爱中国文化,才能更好的掌握汉语,学以致用。提起这些学生,她打心眼为他们骄傲,庞老师也因为她的言传身教获得了"最佳指导老师"奖项。
▲博智与庞朝霞合影
英国孔子学院总部、国家汉办驻英首席代表陈同度也讲述了他对博智的印象,陈同度认为博智能在众多比赛者中脱颖而出的原因是他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对中国的关注,对中国的感情都很深。
▲博智与陈同度(中)及庞朝霞(左)
陈同度讲述了一段他印象中的博智,在他的记忆中,博智每到中国都异常兴奋,他特别喜爱拍摄中国的风土人情和优美的景色,总是拿着相机和摄影机拍来拍去。
这种对中国的浓厚兴趣与学习汉语的热情,用陈先生的话来说是“一脉相承的”,也对博智的汉语学习有很大的帮助。博智课余时间也在《中国时间》节目组工作,在这一年多的时间中他有很多机会探索中英在不同产业的合作。
当我问他学习中文最大的难点是什么时,博智不假思索的说:“学会之后不经常使用中文,就太容易忘记了!所以我需要一个语言环境,很想早点回到中国。”博智曾在中国交流学习,也时常怀念起中国的朋友们,那段经历是他人生最难忘、最宝贵的回忆。
▲热爱中国文化的博智
博智又讲到了他在中国的生活:“中国发展的速度太快了,我觉得每次去都有新印象,我已经等不及要回去了。中国朋友也特别热情,想早点再见到他们。”
我问博智:“以后打算在哪里发展?”
博智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中国!”
他兴高采烈地说起了未来的规划,他大学毕业后打算和同学一起去北京大学学习国际关系,“站在中国的角度看世界”。
语言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人生中一扇扇大门。每扇门后,都有不一样的惊喜。博智已经握住了中文这把钥匙,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和精彩生活的大门正朝他打开。他和中国的缘分才刚刚开始,并将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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