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予昭焰

张爱玲以她优美而幽怨的笔法，在淡淡的哀伤里，叙述了唯一一个在她的小说里还算是喜剧的故事。即使这个戏剧也是来得这样苍淡，这样的无奈且感伤。 倾香港之城，于战火的废墟间成就一段姻缘，按说应该浪漫而唯美。可在张爱玲的笔下，这份唯美的爱恋失去了浪漫的色彩，代之以那个时代女性想要改变命运的最便捷的途径——婚姻。只有结婚了，名正言顺了，才可以说命运改变了，否则都是赌博，都是输。那个时代，女人把婚姻当作改变命运的手段，这已经很忙，根本无暇恋爱。这种情况下，男女间真的很难有真正的恋爱。没有自由轻松的环境，也许就很难达成真正愉悦地了解。真是可惜，连张爱玲都认为“一个女人，再好些，得不着异性的爱，也就得不着同性的尊重。女人们就是这点贱。”在这样的前提下，女人再怎样的抗争都是有限的。 最后成就了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神话的，不，应该说是婚姻神话的，是战火中对“死生契阔”的深切地领悟。那一刻，只有身边这个人是真实的，他只是她的，而她也只是他的。只是这瞬间深切的信任就足以奠定一个坚实婚姻的基础。婚姻不应该是任何一方的依附，甚或是单方面的安全感，婚姻是两个人战友一般的羁绊，并肩作战。 白流苏和范柳原的爱情故事由经典的爱情游戏展开。相互吸引的两个人是彼此的猎物。不同的是，男人想要狩猎却不想被猎物拴住，女人想要拴住猎物也把自己拴住。其实这只是那个时代的特征吧。女人想要被猎物拴住，其实正是她在那个时代获得自由的开始。范柳原不需要婚姻来作为他改变命运的方式，所以他想找到他心目中完美的爱他的中国女性。可惜，白流苏在那时不会爱，也不需要爱，她需要的是婚姻，只有婚姻可以帮她改变现状。两个人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其实和恋爱并不沾边。只有在那一天，白流苏放弃了对未来周密的计划，领悟了死生契阔，她才知道她爱他。就如范柳原说的“那时他们光忙着谈恋爱，所以根本没时间恋爱。”爱，只有在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人是重要的那一刻起，才可以是真的爱。 我看张爱玲的小说，绝大多数都在讲婚姻而不是爱情，所以才会觉得无奈而感伤。也许是那个时代的女人大多都没有安全感，婚姻是他们唯一的出路，这真的是很悲哀的一种感觉。就这样交出自己一生的幸福与爱恋，换取生存的安全感和意义。怪不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有才的女人断不肯这样完结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