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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中国狗仔部队”


“狗仔队”看上去并不是一个光彩的词。10年前,中国还没有狗仔队,我们那时所知道的狗仔队大都来自港台或者欧美。1997年,因为戴安娜王妃的意外致死,让国内第一次了解了狗仔队。

中国的媒体市场化大概起源于10年前,媒体蓬勃发展,市场竞争日趋激烈,尤其是娱乐行业发展很快,通过了解明星八卦解闷已成了公众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内容,并且早就不满足于了解明星常态报道的层面了,他们需要更刺激的明星动态。而这,是公众最常态的心理诉求,人人都有颗八卦的心。在这种需求之下,在2000年左右,成都和广州就开始出现了这样一些”狗仔”。2003年被称为“中国内地狗仔元年”。那一年,风行工作室的创始人冯科及其搭档卓伟偷拍并曝光《十面埋伏》人物造型,在那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同的媒体和队伍加入“狗仔大军”,但是在经历了十年起伏之后,真正被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也仅仅剩下几支比较正规的队伍,大概20来人。而其中做得最风生水起的,当属目前偷拍“文章姚笛偷情事件”的风行工作室。

有人说,假如真有本《狗仔史记》,相信几年来辛勤忘我工作的卓伟及冯科必能跻身“世家”行列。

内地八卦新闻的“发端史”

曾担任八卦娱乐杂志《明星Big Star》主编、现北京麦特文化娱乐传媒公司董事长陈砺志在《三联生活周刊》记者采访时说,2004年最早开始做偷拍新闻,是需要独家,“因为《明星Big Star》是周刊,在互联网时代周刊的竞争力只能是深度报道和独家新闻。偷拍是最好的做独家新闻的方式。在2005年前后,娱乐圈内酗酒、吸毒、生活方式不检点,问题比较严重。后来明星发现自己的行为随时都有可能被曝光,慢慢地自然形成一种约束力,要么转入地下更隐蔽,要么改为相对健康的生活方式。《明星Big Star》有点想做娱乐圈的舆论监督。”

他还说:“很多人都不习惯被偷拍,因为被偷拍跟媒体交恶的事情时有发生。偷拍到的新闻往往对演员形象有一定影响,毕竟偷拍的图片,不清晰、光线不好、角度不好,内容往往也可能会偏负面,也有一些内容是被偷拍人不愿意曝光的,比如影视大片的造型、场景。所以明星被偷拍后的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陈砺志认为,偷拍绝不能被定义在偷窥明星私生活上。“最近几年的偷拍,有三种内容:1.宣传配合型的。这是明星方面和拍摄者之间的合作,这已经是增加曝光的一种宣传手段了。2.新闻拼凑型。我们经常看到一些所谓偷拍,无非是谁去哪儿了、接机送机、上车下车、出门进门,这是没有重大新闻情况下的一种无奈补充,毕竟这些明星花边也有读者愿意看。3.重大新闻型。比如一线明星的婚恋嫁娶、重大题材的影视剧项目、偏社会类新闻的明星死伤涉案。”(陈砺志专访详见第14-15版)

狗仔不好当

长时间的蹲守,耗费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还要忍受不少人的白眼,为了一张“想象中”的照片,狗仔的工作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威风。

风行工作室的创始人卓伟认为狗仔队的工作远远比常规记者辛苦,即使现在条件好些了,但还没有发生质的改变,每周必须玩命工作才能完成工作量。除了工作条件艰苦之外,狗仔们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人身安全的威胁。(卓伟专访详见第12-13版)

处于法律边缘的狗仔

过去,中国的民法中一直将隐私权和名誉权混为一谈,这在司法实践中常常造成很多麻烦。

2002年,全国人大提交的《民法典》草案中,曾经有一条”为社会公共利益进行新闻宣传和舆论监督为目的,公开披露公众人物的隐私,不构成新闻侵权。”但出于保护官员的目的,这一条被删除了。但在司法实践中,涉及官员之外的公共人物的名誉权和隐私权,法院一般都会采取反向倾斜保护规则——即对公共人物的名誉权和隐私权进行弱化保护。

所以,公众有权知道公共人物的隐私,即他在现实生活中最真实的那一部分。而公共人物之所以公共,往往是因为其在某个领域取得的成就,这些成就往往被夸大神化,但是公众更想了解被隐藏起来的那部分。在这种近乎本能的信息要求之下,食物链成型:消费者需求(读者或观众好奇与猎奇心理),生产者供给(所谓狗仔队)与产品对象(名人)——三方形成一种特殊而持续性的关系。

问题是这三者的关系互动表明,信息需求在量与质上,无可避免有其自身逻辑,即不断增大强度,更劲爆更火辣!其结果,戴安娜之死,似乎是这种难解之结的悲剧之果。那么,底线在哪里?平衡可能存在吗?

一方面,近年来中国媒体蓬勃发展,市场竞争日趋激烈,从而催生了“狗仔队”的产生。另一方面,中国媒体在市场化过程中迅速被扭曲,关系稿、通稿、红包稿、炒作稿、软文污染了公众视线,媒体逐步失去了底线。即使在互联网兴起之后,这一状况也没有得到改观,网络信息同样被这类

“主流新闻”占据。最具讽刺意味的是,最让人不耻的狗仔队的八卦新闻反倒成了难得一见的客观真实报道。

面对甚至稍显讽刺的更“客观真实”的八卦新闻,虽然它在中国也只是刚刚起步,作为新闻从业者,自省“底线在哪里”,未必不是一种健康心理。在满足受众信息需求驱动之下,狗仔队在获取信息的过程中无不用其极,公共人物的权利在弱化中同时其权利界限也被模糊化了。公众人物和

“狗仔”之间的界限在哪里呢?这一直是中国法律体系下的一个空白。

(综合《三联生活周刊》、《新闻晨报》等内容)

中国狗仔大事记

1997年

因为戴安娜王妃的意外致死,让国内第一次了解了狗仔队。

2000年左右

在成都和广州就开始出现了这样一些“狗仔”。

2002年初

既有偷拍八卦,又涵盖了深度策划和明星访谈的《21世纪明星周刊》因一纸禁令停刊。

2003年

《十面埋伏》人物造型被风行工作室的创始人冯科及卓伟偷拍并曝光,这一年被称为“中国内地狗仔元年”。

2004年

八卦娱乐杂志《明星Big Star》创刊,成为最早开始做偷拍新闻的内地周刊。

2004年6月

香港媒体拍摄到王菲李亚鹏在电梯里拥抱,而《明星Big Star》以《王菲李亚鹏恭喜了》为题,曝光二人恋情,“菲鹏恋”正式浮出水面。

2004年7月

《明星Big Star》曝光了周迅拉着李大齐跑在北京长虹桥的照片。

2004年10月18日

冯小刚在新片《天下无贼》的发布会上当面斥责《明星Big Star》记者,称因被《明星Big Star》曝光家庭住址,其家人备受困扰,并当面愤怒地向该媒体记者说出

“我××抽你!”。

2005年

当时中国内地唯一一家纯偷拍的娱乐周刊《完全娱乐》创刊。

2005年5月

李冰冰和朱孝天在北京五洲皇冠假日酒店走廊亲密照被曝光。

2006年3月1日

中国大陆唯一一份娱乐新闻周刊——《南都周刊》(其周一版称为《南都娱乐周刊》)正式创刊。

2006年10月29日

范冰冰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与记者对拍,并一度要冲上前去与记者动手。

2006年11月

“内地第一狗仔队”——风行工作室成立。

2007年4月下旬

《南都周刊》报道了《李冰冰是否已结婚八年?》的新闻,并刊载有李冰冰和冠城园老板逛商场的偷拍照。

2008年11月

在狗仔队的“死缠烂打”之下,伊能静和黄维德亲密逛街十指紧扣的照片”横空出世”,两人的恋情也随之曝光。

2009年2月

导演顾长卫幽会神秘女郎在车上被偷拍,被称为“车震门”。

2010年8月25日

《完全娱乐》在出版了184期后停刊。

2010年

卓伟和冯科成立北京大风行锐角度文化有限公司,开始拓展娱乐新闻视频业务,也就是偷拍视频。

2012年1月9日

郭德纲率德云社十余人返京,在机场与风行工作室“记者”发生冲突,两名“记者”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2012年5月

卓伟和风行拍到张艺谋妻子、儿子离京返京的照片,10月找到张艺谋妻子、子女居住的别墅,并曝光了她们的生活现状。

2013年8月30日

风行工作室拍到汪峰章子怡幽会的照片,当时两人的恋情尚未露半点风声。9月13日汪峰在微博上自爆“离婚”,两人恋情随之曝光。

2014年3月15日

卓伟拍到姚笛与文章贴面亲密的动作。3月20日文章和姚笛突然从深圳返回了北京,后来文章托人来联系风行工作室谈判,但是没有成功。3月31日零点时分,文章首次“开腔”承认偷情,称一切是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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