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看电影，总想问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好像《泰》海报里把范冰冰放在主角的位置，看过之后知道这只是男屌丝的假想和意淫。地震过后我们当然要抗灾救人，可猛然发觉这片神州大地上所发生的故事远不是这么简单。

捐还是不捐？捐多还是捐少？捐给张三还是李四？这是一个问题。中国红十字会彻底丧失了大家的信任。人们肆意地嘲笑和奚落中国红十字会，将大把大把的钱捐往其他民间公益组织，让前者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捐款箱旁遭到羞辱。于是，中国红十字会在这个节点决定重新对郭美美事件进行调查。人们质疑，更应该受到调查的是他们自己。

5年来用汶川地震血汗钱捐建的房屋号称“8级抗震9度设防”，面对7级地震为什么又塌了？这让所有人抓狂。5年前的捐献人觉得心寒：我们捐的牙缝钱被他们拿来送子女去了国外留我们吸食毒霾，现在又要来募捐！政府也很狂躁啊：专家不是说了不会有大的地震吗，这回露了馅儿。

怎么办？媒体报道了：为了保证救援人员早点进入现场，我们不能进入灾区；为了节省宝贵的通信资源，我们不能给灾区电话；为了节省救援经费，我们最好不要点蜡烛；我们想把这点节省出来的钱捐出来，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怎么办？

发微博。像中国红十字会一样，央视早已为人所厌弃。人们在有限的网络世界里传播灾区需求、搭建寻人平台、分享避难信息，讨论去哪儿捐款更好，当然还有奚落政府。

邓小平说，摸着石头过河；微博就像一条河，大家都可以在里面摸一摸。这里的话题总是会将故事的主角指向政府：冗余无度的公务员群体、庞大无谓的三公消费、肮脏腐化的管理体制以及堕落无耻的官员个体。香港政府上次汶川地震捐了二百多个亿，这次不捐了。这让大陆网友很尴尬：怎么表态？

没有标准答案，答案都在新闻联播里。当然，有些教授也在寻找标准答案。假借“人民”之名，对赈灾中的所谓作秀举起大棒。姿态很熟练也很熟悉。

我们也很想追问：慈善是否也可以大张旗鼓地做？“最美新娘”是否就一定不美？启明哥和芒果台就一定矫情？我不能肯定，当然也不想否定。可是当一个颟顸独断的声音想塞给我一个标准答案的时候，我弱弱地想模仿北岛说一声，我不相信。

事实上，当教授“拷问”灾难报道的主角，呼叫让灾区人民和灾情成为报道的主角时，他似乎忘了标哥现在灾区，启明兄在报道灾情，“最美新娘”就是灾区人民，教授呢？他在拷问。

我的意思是，作为名校教授，也许他更应该拷问些别的？

张岱《夜航船》里的僧人听闻士子说澹台灭明是两个人、尧舜是一个人的时候，笑曰：“这等说来，且待小僧伸伸脚。”澹台灭明们还在大义凛然，可中国这条夜航船上已经搭上了越来越多的小僧人。

（本文仅代表专栏作者本人观点，与本报立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