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政府施政来说,雅安地震是一个重要的节奏点。受到 “多难兴邦”的激励,请原谅,我开场白稍微没有爱心。从去年11月至今,习书记的“中国梦”提了,李总理的记者招待会开了,连翻译的水平都夸了,剩下来的就是等着一些事情发生了,试一试喉舌的功能是否配套。
不幸的是,又是地震。这是四川人的灾难,也是媒体的灾难。在中国,不管是自诩中央媒体,还是商业媒体,都逃离不了与政府的关系。从绝大多数时候来看,政府与媒体关系还处在逗哏与捧哏的阶段。有时候,比如如何控制自己的报道情绪,捧哏的更像是逗哏的,我实在为中国媒体感到一点点带着笑的难过。
地震发生之前还有一场H7N9的禽流感。这是两种类型的灾难,也是对灾难报道的不同考验,一个瞬间伤人无数,考验媒体爆发力,另一个长期的动态演变,考验媒体的持久力和规划。这两场灾难都可以找到过去的事例来对比。与2003年SARS相比,目前,中国政府和科研机构在信息披露上,有了极大进步。大多数中国媒体也从当年那场小胜利中获得快速成长。
传统媒体,不分官商,在此次H7N9禽流感报道上,比较克制,情绪比较不激动。这让人想起十年前,SARS爆发,在疫情披露上,前期经历了一场积累的话语权的争夺战。凡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媒体人,都有一种亲历历史的感觉。这次N1H9的报道,中国媒体进步了。
与SARS或者疫情报道的日益专业化相比,对于瞬间杀人无数的突发性灾难,在报道上如何不让情绪主导,这是一个难题。更难的是对于此类灾难,还有一个难以违命的政治主题,比如“多难兴邦”、领导亲临现场等。主流媒体在报道上,如何克制情绪化与协调政治主题,这是一个长期的难题。在很多时候,情绪化往往是事实与政治主题协调不畅的结果。
社交媒体在新闻传播上的功能日益强大。在新浪微博上,那场类似早期萨斯报道中被压制的情绪,极度流行。在汶川地震中,微博尚未普及。但是经历了郭美美事件之后,反体制化慈善或者救灾的情绪,一直强烈存在。而此次雅安地震报道中,这股情绪,经历了一个高开低走的趋势;有趣的是,也没有陷入了“多难兴邦”的基调。这种两边不靠的状态,也许意味还有第三种情绪或者姿态的存在,比如深度报道,这是好事情。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西方媒体选择海外灾难报道的标准是什么。在此次雅安地震报道中,对于死亡人数和背景披露,是各家媒体的基本功,除此之外,英文媒体也谈不出什么。唯一可以与英国《每日邮报》的熊猫逃难报道媲美的是,中国网友发来了芦山县委书记不戴手表的照片。
眼下的地震,与2008年的汶川大地震来比,在抢险救灾的难度上来说,政府遭遇的挑战并不大。这也意味着媒体给政府捧场的空间不如以前,那么意味着中国媒体,可以做的空间还是蛮大的,这是自己拿主意立腔调的时刻,也是检验中国新闻审查部门水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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