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桦，江湖人称“节操姐”，入选《福布斯》中国2015年30位30岁以下创业者，也是《创业邦》2015年值得关注的女性创业者。她不是90后，但她的团队与她的用户群体都是90后。

陈桦做的产品叫“节操精选”，每天更新好玩的内容。陈桦的团队开玩笑叫它“灵魂休闲保健”，用户们可以在里面愉快且“无节操”地玩耍。

从“情怀满满”到“节操一去不复返”

“节操姐”陈桦曾经也是文艺小青年。

2012年底，还在读研究生的陈桦带着一个名为“声声”的App去见徐小平，很快拿到了真格基金的天使投资。正如Slogan“只为分享有体温的声音”所描述的，声声是一个语音问答社区，使用声声App可以用最长30秒的语音进行问答。

听起来多么文艺，比如将“你快乐吗？”这个问题抛给租车司机、SOHO的白领、创业公司的老板还有天桥上祖传贴膜的帅小伙，每个人的回答都会是不同的。交错起来，将是一件有趣的碰撞。

声声的第一版在2012年底上线，在当时声音社交初露头角，“啪啪”和“唱吧”两个App的出现让许多人认为声音社交软件的时代正要到来。不过很快陈桦发现了两个问题：1，无论怎么运营都无法拿到好的数据，2、用户在失去新鲜感之后逐渐离开了声声。

“一是因为语音阅读的流量成本太高，二是，声声说到底都是一个小众的文艺产品。”陈桦这样总结声声的失败。她发现，在声声上最受欢迎的内容，并非陈桦所期望的充满人文情怀的生活感悟或人生主张，而是一些“无节操”、搞笑以及大尺度的内容。陈桦很有情怀，希望用户可以说出自己内心的声音，于是引导用户回答“什么是快乐“、”什么是青春”这类问题，结果却发现，用户只喜欢听那种“为什么超人把内裤穿在外面？因为挡中央”，或者“说说你的极品前任——我大学考美术系，就是为了给我的前任画一张遗像”这种逗比的内容。无论陈桦怎么努力，声声都无法把用户往“正道”上引。“我们就发现，原来用户是这个样子，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我就开始琢磨，小清新、文艺、形而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需求，我们关注的东西用户是不是也关注。”陈桦说。

由于数据上不去，陈桦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白天去公司也不知道怎么跟员工交代，员工也渐渐失去了耐心，到后来，实习生都要走光了。“有人劝过我放弃，说你先找份大公司的工作，磨练几年再说。那时候如果我放弃了，公司就破产了。” 陈桦笑说。好在她没有放弃，这才有了今天的节操精选。“一是觉得放弃太丢脸，二是觉得天投的钱还剩一些，还想再试试。” 陈桦带领着她的团队开始着手规划下一步的转型动向，既然用户喜欢接地气和无节操，那就给他们这些内容好了。

在陈桦看来，现在的朋友圈已经越来越演变成一个人的真实社会身份，而且现在也有一个社会现象，那就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逃离朋友圈。这些新生代的用户非常敏感且缺乏安全感，有很多时候，他们的真实感想并不敢发表在朋友圈这些传统的熟人社交平台中。“90后是非常有个性的，他们不甘于这样，他们要寻找自我，因此不停地给自己打标签，不停地创造一些新的文化体会和新的文化语言，希望构建一个新的圈子并在这个圈子里找到更多的认同感。他们迫切希望有一个新的社交平台，通过传统的社交关系在新的社交平台上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或者内容背后可能会感兴趣的人，这就是量化社交的根本。只不过这一面是不能让自己另一个圈子里的人知道的，”身为80后的陈桦，谈起90后来俨然是一位专家，“他们会在端着和寻找自我之间摇摆，他们相对矛盾，你会看到他们给自己打上二货、吃货、宅基腐、二次元这样的标签，展示率性一面，这也是亚文化的由来。我们看到身边的朋友其实很少转发那种抽奖送 iPhone的微博，倒是会乐意去转发抽奖送新奇进口小零食的微博，边转发边嚷嚷着说我是吃货。”

90后不抗拒正统社交，但也渴望寻找自我的亚文化社交。所以节操精选为了他们而生。

节操是90后的文化符号

陈桦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看有槽点，无节操，自黑，但是好玩有“梗”的东西。比如今年的网络流行语之一“狗带”，就是他们创造的一种已经逐渐开始流行的亚文化。一开始“狗带”只是相对小众的粉丝圈为了表达个人情绪的一种内容创作，现在已经影响了整个网络文化，在某种意义上，这其实就是亚文化的“逆袭”。

老实说，节操精选刚刚上线时陈桦也不知道会不会火。如今节操精选已经聚集了几百万的用户，数据非常好，用户的留存度很高。

“节操的流行源于90后自我意识的觉醒，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潜移默化地影响这个社会对于亚文化的态度。今天我们说一个人无节操没人品，不是说你不道德，而是用一种调侃、自黑、互黑、吐槽的方式来表达自我。比如你可以说你基友没节操，你也可以说我节操都碎了你要不要吃。”陈桦觉得，“节操”在某种程度上就像90后的一种文化符号，能代表他们风格。

陈桦向《华闻周刊》总结了90后的几大特点，分别是“快节奏”“需要情感共鸣和关注”“容易相信意见领袖”以及“娱乐是刚需”。

“以前很火的豆瓣或者猫扑直播贴，可能几天一更新，每次好多内容，现在需要一天 N 更，每篇不用太长，但要足够频繁才能赚到眼球。” 除此之外，陈桦还认为，90后强烈需要关注和情感共鸣。在上个世纪7、80年代，中国刚开始计划生育，90后几乎是第一批由 “一胎化” 独生子女生养出来的独生子女，不存在基本的生存问题，因而很多时候更看重“感觉”。一个能体现他们 “感觉” 的文章，他们会很乐意主动分享到朋友圈，这就是所谓的“不明觉厉”－－虽然不明白在讲什么，但觉得很厉害，觉得可以让好基友、小伙伴们都来点赞。同时，90后更容易相信个体。比如现在一些年轻的90后偶像，都会尝试一些跨界合作的产品，不管是定制款或者是限量款，买单的都是他的粉丝，这就是意见领袖的力量。

节操精选通过内容聚合最具有亚文化属性的90后00后，让他们发现所谓私密社交或者所谓亚文化社交的自己，实时弹幕放大用户社交欲，帮助用户找到兴趣相投的小伙伴一起玩耍。毕竟，对90后来说，娱乐就像吃饭，是每天都需要的高频次刚需。你问一个 90 后上课无聊的时候在干嘛，他会说玩手机；下课了在干嘛，同上课无聊的时候；睡觉前干嘛，同上课无聊的时候。娱乐性、快节奏的节操精选更能满足他们的个性化需求。

“至于这种文化现象能不能长久，我觉得会延续下去。就像当年的亚文化。爵士乐和摇滚乐，在刚刚兴起时都是小众的，但是时间证明这些亚文化渐渐成为了流行的大众文化，同时也成为主流文化的一部分。对于“无节操文化”来说，道理也是一样的。”陈桦对“无节操文化”的未来充满肯定，“而节操精选未来的目标是要成为90后娱乐社交的中心，希望能通过创新的互动体验和内容帮用户发现更快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