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作者:罗韵 漫画作者:李钊)
历史上最为雄浑悲壮的边塞诗歌多出于唐代,然而清末戊戌义士徐锡麟笔下这一首《出塞》,也承继古风,读来一气三回肠,见文如见人,似亲睹这位辛亥时期效法荆轲,胸怀短刃深入虎穴,终慷慨就义的侠客书生。
军队应唱大刀环誓咩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1906年,安徽巡抚恩铭接见了一位戴着高度的近视眼镜,身材瘦弱的年轻后生,他的镜片后闪着谦卑的目光,这个年轻人就叫徐锡麟,身份是纳捐的道员,后来成了武备学堂“会办”。恩铭决计没有想到,这个谦卑的年轻人却是打进官场内部的间谍,更是一名追魂索命的刺客。
事情的真相是,革命党出资五万两白银为徐锡麟、陈伯平、陶成章等人买了一批官职,从知府到知县不等,使他们有了合法的身份进入到官场体制。很快,徐锡麟被提拔到巡警学堂会办兼巡警处会办,主持巡警学堂工作。
一到这个掌握兵权的位置上,徐锡麟意识到机会降临了,他一面为学员灌输革命思想,一面积极准备起事。
1907年夏,作为光复军领袖,徐锡麟和表妹秋瑾等人秘密制订起义计划,同时策动浙皖起义,起义成功之后攻取南京,在江南开辟出反清局面。
至7月6日,巡警学堂举办盛大的毕业典礼,安徽省大员悉数到场。在典礼上,徐锡麟发动了起义,擒贼先擒王,意图打掉指挥中枢,造成清军指挥紊乱。
在胜负危机时刻,有人提议引爆城内的军火库,与清兵玉石俱焚,徐锡麟虑及百姓,坚持拒绝了这一建议。
革命党一阵乱枪击毙恩铭,接下来,徐锡麟带领学生占领了军械所,很快遭到了清军的反扑,仅仅半天就被镇压。结果是陈伯平战死,徐锡麟和马宗汉被俘。
徐锡麟的供词写得激扬澎湃,历数清廷罪状,宣扬革命道理,洋洋千言,满纸人间正义。他对审判的清官说,“尔等杀我,剖我心肝,碎我手足亦可,勿枉杀学生。”
当天晚上,徐锡麟在抚院东辕门外受刑,他神色自若道:“功名富贵,非所快意,今日得此,死且不悔矣!”终年仅34岁。
在最为黑暗的时期,若没有这样敢以一身担天下的侠义之士,便没有后来春雷滚滚,横扫大地的辛亥革命,民主便不能申,民智便不得启。
民间任侠不仅杀鸡屠狗辈,“百无一用”的书生也勇为天下计,这是怎样一个群英汇聚,光耀青史的大时代。至此,唯李太白之《侠客行》可为颂: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三年后,公元1911年10月,辛亥革命爆发,腐败的晚清迅速被扫入了历史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