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员韫
3月4日晚，伦敦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Royal Albert Hall)的环形剧场座无虚席。
观众的目光聚焦于舞台中央的水榭亭台，情绪随着一场一个世纪前横跨东西方的爱情悲剧而起伏。
时隔4年，经典歌剧《蝴蝶夫人》在皇家阿尔伯特音乐厅再次被搬上舞台，演出的半个多月时间里，一票难求。歌剧终了，永失日本爱人而悲恸懊悔的男主角，抱起年幼儿子的瞬间，悬吊在舞台拱顶上方的灯光刹然熄灭——极短暂的静默后，观众席响起长时不息的掌声和欢呼。
灯光再次照亮整个剧场。
在舞台右后上方的导演组调度包厢里，一位身着黑色西服的年轻亚裔女性站起身来，鼓掌，向舞台上的谢幕演员翘起大拇指，用力挥手。整个晚上，她隔着包厢的玻璃窗，一直安静地注视着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此刻，她仍然只能用这种安静但却充满激情的方式，与她的团队分享着又一场演出成功的骄傲和喜悦。
她就是歌剧《蝴蝶夫人》首位华人主创、身为副导演的邹爽。这位名如其人、开朗率直的年轻女导演，独自在西方舞台剧界打拼，并已初绽头角，而歌剧《蝴蝶夫人》更是把她的职业生涯带上了一个更高的台阶。
这次在伦敦的演出，邹爽作为导演组两名副导演之一，全程参与了歌剧的排演，主要担当调度和角色艺术指导的工作。在四周时间里，剧组主创一周工作六天，每天八到九个小时，轮流指导三组演员的排练。
工作虽然辛苦，但也安排有序而充实。“作为第一个参与《蝴蝶夫人》导演组的华人，我感到很骄傲。”邹爽对《华闻周刊》说。
这出歌剧在13年前由金牌制作人雷蒙德·加贝(Raymond Gubbay)搬上舞台，首演时由著名华人歌唱家张丽萍女士担演“蝴蝶夫人”一角，并一唱而红。如今终于在导演主创团队首次迎来华人面孔。
提到在这部歌剧中合作的西方前辈，邹爽感到与他们的相处深有所获。
这部戏的制作人雷蒙德·加贝先生是西方歌剧界的传奇人物，因为他是在英国唯一一个不接受任何艺术基金或歌剧院赞助的制作人，所有的运作全是靠票房，他的《蝴蝶夫人》也创造了歌剧商业运作的一个奇迹。
“他的理念是将不懂歌剧的大众带进歌剧剧场，不光是创造好的作品，更是属于大众的作品，将歌剧从‘高档文化’还原成100年前普及的‘大众文化’。”邹爽介绍说。
说到《蝴蝶夫人》的导演大卫·弗里曼(David Freeman)，邹爽则充满了感激，她的舞台剧导演生涯就是从结识弗里曼开始的。早在邹爽求学于伦敦电影学院期间，就因拍摄作品而与弗里曼合作，参与了音乐剧《西游记》(Monkey: Journey to the West)、歌剧《伍采克》、《茶花女》等主创工作，并在弗里曼的大力鼓励下，加入 《蝴蝶夫人》剧组，成为固定的主创班底中鲜见的新鲜面孔。
作为目前导演团队中唯一的华人，邹爽希望“为整个演员组带来与往年不一样的气息”，而身为亚裔人士参与具有东方背景的歌剧所特有的优势，也是当初弗里曼导演力邀邹爽的一大原因。一个多月与剧组演员磨合下来，邹爽对自己的副导演身份感到“很自信，也很骄傲”。
谈到未来的梦想，邹爽说，希望通过自己在西方学习艺术的经历，做出能感动人的原创艺术作品。
眼下，已有歌剧《La Verita en Cimento》创作和哥本哈根艺术节舞台影像制作两个项目在等待邹爽，她的工作日程也已排到明年年初。而长远考虑，由于兼有电影和舞台导演的经验，她也希望能探索出两者的特殊结合。
目前，邹爽与合伙人创立了一个制作公司，立志于创作将影像制作和舞台相结合的作品，并希望有机会回到中国进一步发展。邹爽说，通过和国际一流的制作团队合作，她坚信，艺术是不分国界的：“无论电影还是舞台，能打动人心的故事就是好的故事。”
（图片说明：《蝴蝶夫人》首位华人主创 邹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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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蝴蝶夫人》 由著名歌剧大师普契尼作曲，脚本根据美国作家约翰·朗的同名小说和贝拉斯的同名话剧编成，于1904年2月17日在意大利米兰拉·斯卡拉剧院首次演出。 《蝴蝶夫人》是一部伟大的抒情悲剧。该剧以日本为背景，叙述女主人公乔乔桑与美国海军军官平克尔顿结婚后，不得不暂时分离，乔乔桑带着和平克尔顿生下的儿子，在日本空守闺房，最终等来的却是背弃，乔乔桑以自杀了结尘缘。 1998年，雷蒙德·加贝(Raymond Gubbay)制作了新版英文歌剧《蝴蝶夫 人》，由华人歌唱家张立萍担纲第一女主角蝴蝶夫人，引起巨大轰动，成就歌剧史上又一经典之作。今年在伦敦阿尔伯特音乐厅的演出，是该版本 《蝴蝶夫人》时隔4年后，再次被搬上舞台。
阿尔伯特音乐厅版《蝴蝶夫人》舞台设计 舞台设计属于简约派风格，以日本京都著名的石头花园为原型而设计。为配合360度的圆形剧场，在实景对照的基础上，进行抽象的处理，将房子变成镂空状，因此对细节的把握比平面舞台更高，难度更大。另外，为在舞台上搭建池塘效果，导演组在舞台下方，置入了一个两米深的水池。此外，在舞台效果中使用干冰制造烟雾，也是阿尔伯特音乐厅版《蝴蝶夫人》新加入的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