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五国语言的比利时姑娘陈晨在周五下班前接受了我的采访。离别时，我问陈晨周末去哪儿玩。她告诉我： “明天我要去奶奶家吃饭。”几乎每个周末，陈晨都会开车回到比利时的奶奶或姥姥家。“跨境之旅”也只需要花费陈晨半个小时的时间。每周能陪老人家们吃上一顿饭，陈晨觉得特别幸福。
两年前，陈晨的父母终于结束了每天往返卢森堡与比利时的跨境通勤生活。他们带着陈晨、姐姐和弟弟，一家五口搬到了卢森堡。
陈晨父母曾经也是每天往返卢森堡与家之间的“跨境居民”。陈晨告诉我：“住在比利时、法国和德国，每天往返卢森堡的人有20万左右。几年前，我在大学里做过一份调查，当时的数字是16万人。”
正是因为有太多人每天通勤，所以跨境的那条路如今变得非常拥堵。陈晨的父母此前每天都要花上2至3个小时往返家与办公地点之间。
问到陈晨为什么住在周边的人都选择跨境来卢森堡上班呢？她直言不讳：“做同样一份工作，卢森堡的收入要多很多。”当地人告诉我，无学历、无工作经验的卢森堡人可以轻松找到一份每月2000欧元的工作，比如餐厅服务员。如果能在卢森堡当个公务员那就衣食无忧了。即使是市政清洁工、公交车司机都可以拿到至少3000欧元。
根据2018年7月公布的欧盟各国最新的最低月薪标准，卢森堡的最低工资标准为1998.59欧元，领先于欧盟其它国家。而德国为1498欧元，法国是1498.47欧元，比利时为1562.59欧元，荷兰是1594.20欧元。这些国家的居民收入都远低于卢森堡。这也就形成了卢森堡有很多“跨境居民”的独特现象。
旅游拓展了陈晨的视野
陈晨的父母很看重对他们姐弟三人的教育。儿时的他们会被“禁止”看电视，也不让玩太长时间电脑。为了打发孩子们的业余时间，父母送给孩子们一个乒乓球台。天好的时候，陈晨和弟弟没事时就会在后院打乒乓球。
除此之外，陈晨父母会经常带着他们姐弟三人出国游玩。跨境出游是陈晨父母的爱好。或许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理压根就没有边界的概念，认识不同的人、了解不同的文化不是难事。
陈晨对我说：“在我爸爸20岁时，曾独自一人在中国旅行了一个月。”自然而然地，陈晨也爱上了四处旅游。 “我喜欢跟不同国家、不同年龄段的人聊天，我已经去过25个国家了。我不仅爱跟同龄人聊天，也爱跟长辈聊天。有一年，在老挝，我跟一个55岁的男士聊了2个多小时。不过，这样交朋友也有劣势，想要再见一面很不容易。”
“喜欢到处走走，发现新文化和新语言”成为了陈晨无法改变的习惯。在21岁的陈晨心中，“中国是我去过的最喜欢的国家，没有之一”。
卢森堡人会3门语言不算什么
卢森堡还有另一个特色就是，当地人都会至少3门语言。陈晨告诉我：“卢森堡人上幼儿园时会学卢森堡语，小学初级阶段开始学习德语，之后开始学习法语。”所以，卢森堡语为民间口语, 法语多用于行政、司法和外交，德语多用于报刊新闻。
虽然陈晨生长在比利时，但她也喜欢学习语言，所以她已轻松掌握了4种语言，英语、法语、荷兰语和意大利语。每到一个国家之前，她会先学会三个词：你好、谢谢和不客气。同时，她也会把问路的句子等最常用到的句子用当地语言写在本子上。这么算下来，陈晨至少会说25种不同语言的“你好”。
有了这份自信，她想再尝试学习一门语言。“学什么？”陈晨陷入了纠结。她又想学习国际商务，“如果能把新的语言与国际商务完美结合就更好了”。陈晨心想。
她平时有上网浏览资讯的习惯，看到中国经济飞速发展，她觉得中文与电子商务的结合就是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于是，她申请到英国伦敦的威斯敏斯特大学的学习机会，同时学习国际贸易和中文两门专业。两年的英国学习后，陈晨获得了去上海东华大学学习一年的机会。
边走边看边学
在东华大学的申请表上，陈晨需要一个中文名字。她请来她在伦敦的中国室友帮忙。花了整整两天，名字终于定下来了“晨晨”，首先她喜欢晨的发音，其次寓意很好，为早晨太阳升起（sunrise）。
当她像老师汇报自己的中文名时，老师没有多问就记下来了。后来她才发现，老师将她的名字记成了“陈晨”。
从此，她再向中国朋友介绍自己时，这个原来叫玛戈特·斯卡夫（Margot Scharf）的比利时女孩就会毫不犹豫地说：“你好，我叫陈晨，不叫‘玛戈特·斯卡夫’，那个音译的名字不好听”。
18岁的陈晨去到上海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大”。“上海大到让我害怕。”陈晨笑着说。那种陌生和好奇正如很多人无法去理解跨境上班那样。
在国内的一年，陈晨并没闲着。她去成都当了三个月的志愿者。她还去过北京、杭州、苏州、南京和桂林……
求学期间，陈晨的两份实习工作都是与中国相关的电子商务，一家在上海，一家在荷兰。“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不久的将来能再回去。上海给我的印象很好，上海有中国的文化，同时它又是一座非常国际化的城市。有的时候，我在街上看到有很多外国人，我会突然忘记我是在哪里。”陈晨回忆道。
这可能是生活在比利时和卢森堡边界很多人的想法。对他们来说，哪有更好的机会，哪个城市更吸引人，就去哪儿。
本文出自《华闻周刊》第214期杂志，未经授权，请勿转载。内容合作，请发送电邮至：[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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