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伦敦道格斯岛上，金丝雀码头附近鳞次栉比的写字楼让人震撼：这里伫立着英国最高的三栋建筑，汇聚了包括汇丰、花旗、巴克莱、渣打、摩根士丹利等在内的国际知名金融机构，勾勒出伦敦这一世界金融中心的发展高度。

然而，在脱欧浪潮下，伦敦这一金融中心的美誉也许将一去不复返。9月17日，瑞银集团宣布已选择法兰克福作为英国脱欧后的欧盟中心，而此前包括摩根士丹利、花旗在内的多家金融机构已明确提出将欧洲业务总部搬出伦敦。

距离英国计划脱欧的日期仅剩半年，英国与欧盟之间达成脱欧协议的压力与日俱增。由于担心无协议脱欧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多的知名跨国企业纷纷宣布出走伦敦。10月1日起，日本知名制造商松下将其欧洲总部从英国迁至荷兰阿姆斯特丹。

日本企业抱团撤退

据《日本经济新闻》报道，松下将于今年10月起将其欧洲总部从英国迁至荷兰阿姆斯特丹，缘由是担心英国脱离欧盟后给业务带来负面影响。松下发言人表示，松下电器之所以作出这一决定，主要是因为担心伦敦在英国脱欧后可能为继续吸引外国投资而降低公司税，促使日本政府认定伦敦为“避税天堂”，对松下电器作出补缴税款的处罚。

而据松下欧洲分公司首席执行官洛朗·阿巴迪称，将松下欧洲总部迁至阿姆斯特丹将有助于该公司避免在英国脱欧后出现的任何人员以及货物流通的障碍。在松下伦敦办事处雇用的20至30人中，处理审计和财务业务的10至20人将迁往荷兰，仅负责投资者关系的员工继续待在英国。阿巴迪称，考虑到英国脱欧可能出现的一系列商业影响，松下欧洲考虑搬迁已经有15个月之久。打开松下公司官网不难发现，目前松下在欧洲地区的英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等地设有海外分支，其中英国拥有三家附属企业，然而目前在荷兰阿姆斯特丹还未成立附属公司。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日本是英国的主要投资者，在英国有800余家日本企业，保证了10万人的就业。然而，随着脱欧临近，除了松下，三菱日联金融集团、野村控股、大和证券、三井住友金融集团等数家大型日本公司都曾表示，计划将其主要的欧盟基地从伦敦迁出。

据《金融时报》报道，日本最大的金融机构三菱日联金融集团计划将欧洲总部从伦敦迁至阿姆斯特丹，这可能涉及该公司在伦敦的2100名员工中有数百个岗位将迁至阿姆斯特丹。日本最大的证券公司——野村控股计划将销售以及交易人员从伦敦迁至法兰克福，今年6月，该公司已经获得在法兰克福从事证券交易的许可证。此外，为了应对英国脱欧后的各种不确定性，大和证券以及三井住友金融集团均加入了将总部搬往法兰克福的大军之中。

法兰克福或成最大赢家

20年前，对冲基金经理戴维·塞拉从故乡意大利来到伦敦，成为瑞银集团的研究员。“当时这里喝不到正宗的意式浓缩咖啡，我记得自己打算在公司添置一台意式浓缩咖啡机时，银行合规和信息技术部门的人都来了。在他们看来，这不是英国产的机器，可能会把整座大楼都给烧了。”塞拉回忆道。

20年后，塞拉的基金管理着约70亿美元的资产。在他位于伦敦梅菲尔高端社区的办公室里依然放置着意式浓缩咖啡机。然而，在习惯了伦敦的生活后，塞拉却不得不面对离开伦敦的决定。瑞银集团首席执行官塞尔吉奥·埃尔默蒂17日接受彭博电视采访时表示，已选择法兰克福作为英国脱欧后的欧盟中心，并为英国在无协议下脱欧做好准备，“金融系统已经在假设英国无协议脱欧的情况下运作，（脱欧）已经阻碍了人们采取行动并为未来进行投资。”包括从伦敦金融城搬迁员工的费用和法律费用在内，英国脱欧将给瑞银带来超过1亿美元的成本，和瑞银集团一样，伦敦曾是多数金融机构的欧洲总部所在地。而随着脱欧临近，越来越多的金融机构选择出走伦敦。在“出走伦敦”这场大戏中，谁将成为欧洲下一个金融中心尤其引人关注。在数大城市中，巴黎最积极地想从伦敦失去“欧盟通行证”的前景中分一杯羹。“英国脱欧之际，正是我们推广法兰西岛的好时机。”法国巴黎大区议会主席瓦莱里·佩克莱去年曾这样宣称。

法兰西岛又称巴黎大区，是法国首都圈的代称。佩克莱自信拥有更多大型本地银行、大公司及国际学校的巴黎是伦敦之外“欧洲唯一的全球性城市”。今年2月，他率团队造访伦敦，向银行、私募股权和金融科技公司的80名高管作推介。他们想要消除外界对法国“奉行干涉主义、高税率、人们好逸恶劳”的成见。然而尽管法国团队努力再三，一些银行对巴黎的态度仍有所保留。

相比之下，法兰克福金融合作促进会主席胡贝图斯·菲特更为低调，但德国对自家能吸引更多银行人士“非常有信心”。去年德国政府财政盈余达366亿欧元，为两德统一以来的最高值。而默克尔的连任无疑会让德国经济步伐更加稳健。法兰克福金融协会的数据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包括摩根士丹利、花旗银行在内的15家国际金融机构已提出将欧洲业务总部从伦敦移至法兰克福的明确计划，涉及共约1万个工作岗位，另有几十家国际金融机构计划两年内在法兰克福成立欧洲业务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