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1日,2017年“伦敦政经中国发展论坛“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举行。《华闻周刊》对该论坛进行了全程报道,并对参会的政商界嘉宾进行了采访。
2017年伦敦政经中国发展论坛现场
本届论坛由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中国发展社团(LSE SU China Development Society)和全球事务研究所(Institute of Global Affairs)共同主办,主题为“中国:站在十字路口的国度”,中英知名学者、政商界专业人士及留学生等逾400人参加了论坛。
论坛的核心议题包括“中国模式”的适用性、全球经济金融的发展与挑战、英国脱欧及特朗普任总统与中国经贸的关系、金融规管及风险等。参会主讲嘉宾在论坛上发表主题演讲,并在现场与观众互动,就相关议题进行了精彩讨论。
英国“脱欧”过渡期:中英贸易关系新动向
在接受《华闻周刊》专访时,英国48家集团副主席凯斯·本尼特(Keith Bennett)谈到了他对中英贸易关系新动向的看法。
他直言,在正式退出欧盟前,英国仍然是欧盟成员国,并没有获得直接去与欧盟以外国家(包括中国)谈判的权利与自由。因此,这个阶段,英国与其他国家在官方层面的正式谈判都还无法开展,更多是在民间进行前期的接触与协商。“在这种情况下,非政府的民间力量就显得更加重要。”他说。
此外,他还指出,有一个很紧迫的技术问题摆在英国政府面前,那就是“没有人去谈判”:“欧盟拥有上千个贸易谈判专家,而英国几乎没有这样的贸易谈判人才。因为在过去四十年里,英国从来没有自己作为一个国家去进行这样的贸易谈判,所有的贸易谈判都是通过欧盟去进行的。”
这意味着,英国政府现在需要招募数千名贸易谈判人才,并将其培训成能够代表英国去进行贸易谈判的专家。“但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这些事儿都还没有正式开始。英国政府现在才刚刚弄明白‘脱欧’过程的复杂性。”本尼特说。
他认为,英国真正退出欧盟后,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一些自由,但同时也失去了一些自由:“英国退出欧盟后,确实能获得更多自由去与更多的其他国家进行谈判;但另一方面,英国退出欧盟后,将从一个拥有5亿人口市场的贸易同盟的成员,变成一个仅拥有不足7000万人口市场的国家。因此,英国未来确实可能有了谈判的自由,但在谈判桌上的筹码和力量却大幅减少了。因此,所谓的‘自由’,某种意义上看只是纸上谈兵。”
他认为,英国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去改变与中国打交道的方式。“在中英关系上,英国过去很喜欢从‘我们想要什么,看中国能不能给’这样的角度去想问题,而中国却一直在用‘双赢’这个提法。我想,‘双赢’是一个很重要的战略出发点,尤其在这样一个现代社会中。英国现在需要去思考,哪些领域是双方都能双赢的,怎么去做才能让双方受益、各取所需。”本尼特说。
在回答《华闻周刊》记者关于“中英贸易关系上各取所需,但各自的‘需’到底是什么”的追问时,本尼特举例道:“英国需要的是中国的投资,而中国投资英国某些领域,一方面能获得商业上的回报,另一方面也能为未来在世界其他地区(比如非洲和拉美等地区)的投资树立好的榜样和参照案例,提升中国在全球经济价值链条上的位置。因为这显示了中国不仅能够参与非洲、阿根廷、巴基斯坦等地的基建投资,也有能力参与英国等西方发达国家的基建投资。”
英国前卡梅伦政府内阁要员、前商业大臣文斯·凯布尔爵士(Sir Vince Cable)则在接受《华闻周刊》采访时,分析了美国因素可能对英中贸易关系带来的影响。
文斯·凯布尔爵士坦言,英国既想发展与美国的自由贸易关系,也对发展与中国的自由贸易关系非常热心,但美国因素会不会影响到英国与中国的自由贸易关系,这个还有待观察,因为英国在美国和中国之间处于什么位置,这很大程度上也取决于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美国和中国之间如果关系良好,那就没问题。但如果美国和中国的关系恶化,英国就需要做出选择。”凯布尔爵士说。
“中国模式”是否适用西方?
在当天的演讲中,美国伍德罗·威尔逊国际学者中心的基辛格中美关系研究所主任戴博(Robert Daly)就“中国模式”的成功与局限性发表了演讲。他表示,“中国模式”的成功,至少证明了西方民主也不是普适的。但无论是“中国模式”还是“美国模式”,在全球化的影响下,都将面临人才流动、科技创新方面的冲击。
北京清华大学哲学系的外籍教授及博导贝淡宁(Daniel A. Bell)则表示,中国实行“贤能政治”,这可以与西方民主政治结合起来;英国金融服务管理局(Financial Services Authority)前任主席阿代尔·特纳(Lord Adair Turner)认为,特朗普新政会在短期内是一支速效针,但中期会有较大风险。
在下午的分论坛讨论上,与会嘉宾及参会者还就中国的扶贫战略、户口改革、台海两岸关系的未来、中国在非洲的投资是否“双赢”以及中国的供给侧改革等议题进行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