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年前,在我还是少年的时候,第一次读三毛的故事、三毛的书,立刻被她的世界所吸引,从那以后,我记不得看过多少遍了,随手翻开,总会随着她的小短篇故事或者莞尔,或者叹息,向往与倾慕也就一起放逐到了撒哈拉的漫漫黄沙上了。于是,便有了对浩淼天地的渴望,对浪迹天涯的另眼相看,甚至对遥远异乡的情有独钟。
其实,读起来好玩儿,我可没有三毛的勇气去经历撒哈拉的生活,尤其是安家立业。那样的碧空如洗恐怕在“白手起家”的铁皮炉边就不那么迷人了,漫漫黄沙在提着淡水来回走几趟之后恐怕也失去了浪漫的色彩了。但三毛没有气馁过,苦中作乐的日子被她过得有滋有味。只有在“死果”一篇里,在经历了诡异的恶咒之后,三毛发出了微弱的抱怨和感伤。三毛终究是一个勇敢的人,是那么孤寂的生活里的沙漠之花。
《撒哈拉的故事》这个集子是我最喜欢看的,记载了三毛在撒哈拉的生活点滴,充斥着异乡情调。《沙漠观浴记》很可笑却也很天真。《悬壶济世》等几篇更多地让人发现撒哈拉威人的原始人性中可爱的一面,而《哭泣的骆驼》则是人性中惨烈的一面了。《哭泣的骆驼》记载了西属撒哈拉的沙漠游击队民族独立的战事,三毛以一个平民百姓的角度描写这战乱中的悲欢离合。回回看都让我泪盈于睫。说不上是为什么,虽然故事里有游击队的领袖出场,但如同三毛的个性,她更在乎他作为一个血肉之驱的多情男子,而不是一个挑起战火的人。三毛并不关注政事,那只是一个身处当代乱世的民家女子的惴惴和恐惧。沙漠里的战事总是让人觉得铁血狂沙,万里奔袭之类的热血豪情。但三毛的那个故事读起来,竟如沙漠一般荒凉而孤寂。心里只是觉得空空荡荡,“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三毛的书,你总可以看到一个至情至性的浪漫女人,从文明的背景出发,走过蛮荒,在蛮荒中寻找文明和人性的过程。
(文/ 弃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