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陈甲妮;实习记者:朱宁)
初见瞿广慈,记者感受到的是他的亲切随和。他戴着一顶看似随意的黑色礼帽,上身搭配深绿色的绒线西服,下颚蓄起的胡须有过精心修剪的痕迹,显得沉稳而又不失艺术气息。展厅内坐定,四周都是他的展品。
放眼看去,有着五颜六色面相,纯中国的服饰和表情,胖得略微变形的天使,托腮端坐。这就是在香港连卡佛试卖,却在两三个月里就卖出70多件的稀奇品牌的“彩虹天使”系列。瞿广慈此次受朋友之邀参加伦敦设计节,主要目的是向英国市场来推广心爱的“稀奇”品牌,希望亲自感受下当地人看到我们品牌产品时的反应。
早在2010年,瞿广慈就与其同为艺术家的妻子向京一起创立了“稀奇”这一品牌。瞿广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展品说:“这些展品都属于‘稀奇’这一品牌。我并不希望‘稀奇’的产品成为艺术品,因为艺术品是抽象的,有时甚至会展现出一种拒绝与观者交流的态度。我希望它能比艺术品更具有互动性,能与观者产生联系,更能被普通人接受,甚至成为他们的收藏。”
为了创作“稀奇”品牌,瞿广慈在产品设计上也花费了不少心血。其中有许多产品都是瞿广慈创作的艺术作品的延伸,奠定了产品的“艺术支撑”。比如作品的卡通化改编不仅适应了市场的需要,同时也激发了更多人对艺术的兴趣。这也是瞿广慈改编自己艺术作品的初衷。“两年前,我在香港做了一个关于彩虹天使的展览。当时我觉得香港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城市,它比较商业化,既是西方的东方又是东方的西方,所以做这个展览的要领是能够用香港人的‘语言’让他们‘读懂’。他们的特点是相对比较感官,形态也比较匆匆,对于文化不像大陆人那样会去做深入思考。我希望做一些能够吸引他们的东西。因此就做了这样一个更加绚丽,带有商品属性的‘彩虹天使’进行展览,效果非常好。”说到这瞿广慈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自信的笑容。成功的加入商业元素也使 “彩虹天使”成为“稀奇”最受欢迎的一个系列。
此外,强烈的艺术责任感也驱使瞿广慈渴望将中国文化推介给西方社会。他的很多作品中展现的是中国人脸部的形象。瞿广慈介绍说:“我跟我太太唯一合作的一个作品就是关于一对中国男女的具象雕塑。我就用这个作品参加了法国的一次展览。因为我发现在西方社会,很少有作品表现中国人的脸。而脸对中国人来说其实也十分重要,其背后包含了大量的中国文化元素和历史故事。所以我选择了这样一个角度来表现中国人的面貌。”此外,瞿广慈塑造的小胖人形象也广泛存在于他各个系列的作品中。小胖人的外在形象就是中国寿星与西方圣诞老人的结合。内在塑造方面,瞿广慈觉得小胖人就是在作品中扮演了故事的主角,他能够在故事里自我生长,最终上升为一个有血有肉有个性的鲜明形象为人所接受。这种东西方文化的穿插融合也是瞿广慈所秉承的艺术理念之一。“稀奇”品牌旗下的“兔男郎”和“我看到了幸福”等作品也是灵活运用了中国人的形象作为艺术的载体。
瞿广慈的作品及“稀奇”品牌也承载了他的社会责任感。他感到艺术还是应该与社会建立联系,要能够反映过去或当前的社会现实。其实在他看来,艺术也是一种积极的反思社会、反思历史的手段,并且同时能够将这种反思转化为有利于社会发展的正能量。说到这里,他提到“工农兵”这一作品就是这种反思的体现。“工农兵”就是过去一些城市雕塑的典型代表,塑造的是“假大空”的虚假形象,没有展现人性的一面。
瞿广慈补充道:“虽然这样的作品能给内心造成一些震撼,但我觉得如果我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震撼”里,我们无法体会到人性当中比较自由和快乐的一面。我们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把她拆除,因为即便我们拆除了雕塑,我们内心还是无法拆除回忆。所以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相对幽默的东西来破解所谓的严肃或者说所谓的一种意识形态。这也许不仅是一种反思,更是一种进步。”
从商业角度来看,“稀奇”所体现的社会责任感则又包含了另外一层概念。在瞿广慈看来,“稀奇”作为一个品牌,最重要的还是商品属性,商品是要通过社会分工来完成的,而不是简单的由艺术家亲自完成。这与艺术品是完全两个概念。因此他们所赋予的社会功能不同,承载的社会责任自然也不相同。“我们的‘稀奇’其实完全是真正意义上的在本土文化土壤上建立生长起来的,并完全是在中国生产的,但又是非常高端的一个品牌。在中国,这个品牌甚至具有一个奢侈品牌的雏形。我们要做的一个工作就是价值观的输出,如果我们长期接受一些西方奢侈品的价值观,我们便会觉得我们自己的产品是不行的,Made in China是不行的。我们要改变这种想法。”瞿广慈将他的想法细细讲来,认为这就是“稀奇”所要肩负的社会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