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7月8日,全球股票交易市场的关键字似乎都是“停”,中国股市一片跌停惨绿,纽约证券交易所也突然断片,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拨动着股民们的敏感神经。
中国股市震荡外媒也是操碎了心。《每日邮报》周三评论称,中国正在出现的股市动荡将是“中国的1929”。1929年对于美国可谓记忆犹新,遭遇最严重股市下跌,“大萧条”经济灾难也由此开始。《泰晤士报》的社论甚至认为,中国将走向长期的经济萧条。BBC经济事务编辑佩斯顿也发表文章称,当我们仍在为希腊危机和英国国内减税新政喋喋不休时,中国正在经历一场股市大地震,而震波可能最终将影响到西方人生活。今晨《每日邮报》也撰文表示,尽管今天股市有所回升,对于股市崩盘的恐慌情绪仍然无法平复。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下跌,据称现在一吨白菜的价格都已经比一吨铁贵。同时,中国公安部也将介入排查近期股市恶意卖空行为。
▲7月9日股票有所回升给股民带来一丝安慰
图片来自:dailymail.com
随着恐慌的蔓延,对于政府该不该救市的争论也随之四起。从6月27日央行“双降”开始,政策“救市”力度也不断升级,但是救市效果却并不显著。《泰晤士报》社论认为,中国政府对于股市重挫所采取的反应措施明显带有恐慌的印记。政府所采取的削减利率,限制短期抛售,暂停新股上市,以及注入资金救市等项措施虽然短暂地起到了一些作用,但是未能持续。当然也有救市派坚持,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政府当然不应干预股票市场的正常波动,但股灾一旦发生,政府责无旁贷。若听任股灾泛滥,后果不堪设想。
关于政府该不该救市,先看看知乎上三个“卖猴子”的故事:
有一个商人到了一个山村,村子周围的山上全是猴子。
商人就和村子种地的农民说,我买猴子,100元一只。村民不知是真是假,试着抓猴子,商人果然给了100元,全村的人都去抓猴子,这比种地容易多了。
很快商人买了两千多只猴子,山上猴子很少了。商人这时又出价200元一只买猴子,村民见猴价翻番,便纷纷去抓,商人又买了。此时猴子已经很难抓到了。商人又出价300元一只买猴子,猴子几乎抓不到了。商人出价到500元一只,山上没有猴子,三千多只猴子都在商人这里。
这天,商人有事回城里,他的助手到村里对农民们说,我把猴子300元一只卖给你们,等商人回来,你们500元卖给商人,你们就发财了。村民疯了一般,砸锅卖铁,凑够钱,把三千多只猴子全买了回去。助手带着钱走了,商人再也没有回来。
村民等了很久很久,他们坚信商人会回来500元买他们的猴子。
终于,有人等不急了,猴子还要吃香蕉,这有费用啊!
于是村民们就闹,他们到村委会闹,他们跳楼,他们绝食,他们不再下地干活。
村长与村支书看不下去了,就花每只300元的价格,把所有的猴子全买了。
于是村里的经济终于恢复正常了。
可村长与村支书是用村财政的资金去买的。
住在村口歪脖子树下没买猴子安心种地的王尼玛,很困惑:这TMD村财政的资金到底是谁的?
▲图片来源:etsy.com
接着猴子的故事写:
村里有个书生,韭菜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一辈子也没干过啥活,只是读了些多书,一肚子大道理,经常骂骂这个骂骂那个。
大多数人都不理他,因为他只会骂,让他出个主意、拿个事,却什么都不顶。大家其实都要干活养家糊口,没工夫理他。
只有几个青年,闲的蛋疼,叛逆的紧,觉得这个书生好屌的样子,一天到晚跟在后头瞎哔哔。
这次书生可是觉得天将降大任了,以前在外面学的自由市场那一套,简直是被亵渎了。村里人就是村里人,真没规矩。于是拼命喊:这可万万救不得!都是村民自己太贪婪!市场是万能的!你们救市就是干预万能的市场!让投机的村民倾家荡产!
结果这次书生不知道咋着了魔,忽悠了一批人,闹出了一个大阵仗,把村委会都说的动摇了,那就不救市了呗。(或者村委会本来就有人……)
突然之间,王尼玛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粮食——没人买了,因为村民没钱了呗。王尼玛还好些,粮食大不了自己吃,也不会饿死,就是本来明年要买个拖拉机扩大种植范围的,算了吧。不买了。
隔壁做小手艺的赵小二直接饿死了。
还有钱五,开的拖拉机厂要倒闭了,因为好多个王尼玛突然不买了。想借借钱度过难关,结果村里的会计告诉他,不好意思,没钱了,以前好多村民借钱买猴子,到现在都没还。
这个时候另一个商人来了,说,你们的田地、房子、拖拉机厂,都卖给我吧,钱嘛,10万块钱打包收起,勉强购够你们还了债务度过难关。
什么?还不够?我再另借5w给你们,这下够了吧,就是你们从此以后要给我打工还债了啊。你们的儿子女儿也要给我打工还债了啊!
那个书生,本来可能有点小家底吧,也跟着败光了,但顶不住人家幸灾乐祸的心态,居然还蛮滋润。一直嚷嚷,都是你们贪,都是你们贪;商人大恩人,商人大恩人;自由市场好,自由市场好!
商人一看,这个好哇!于是,给了书生一个喇叭,每天赐他一顿饭。从此,村子久久回荡着:都是你们贪,都是你们贪;你们太活该,你们太活该;商人大恩人,商人大恩人;自由市场好,自由市场好……
▲图片来源:mycatbirdseat.com
再接下去说村里的故事:
自从村里人没钱买粮食之后,王尼玛只要种自己的地就够了,也不愁饿死。因为种的粮食少了,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他不禁陷入了深思。
书生说的话其实没错,村民们确实贪、确实活该。但是卖猴子的市场是村委会开的啊,商人是村委会认证过的啊,破产的那几个李尼玛、陈尼玛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都没念过书,开始买猴子的时候也怕啊,但是村委会大部分人都说:“买猴子好啊,猴子价格还会涨”,有些人没钱买猴子,村委会还借钱给他们,虽然那个大学生村官一直说,“买猴有风险,要谨慎”,但是村委会借钱给陈尼玛的时候很爽快啊。除了村委会集体发的借款,有几个李尼玛偷偷问村里财务要了钱,那个大学生村官要查账的时候,好几个村委和李尼玛们都急了,不给查,那时候猴子才250一只,而且还没抓光啊!
王尼玛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村委会,问村里的财务:“为啥借钱给李尼玛和陈尼玛啊?”财务说:“又不是我逼他们借钱的,而且那个大学生村官不是早说过么,买猴有风险,别怪我们没提醒他们!”
王尼玛说:“陈尼玛和李尼玛书读的少啊,道理懂得少,再说村委会当初设立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要监管买猴市场的么,为啥现在都怪他们自己呢?而且当初你偷偷借钱给他们买猴,欠的钱现在追得回来么?你拿了集体的财政去偿债了,这中间我王尼玛那份的损失你要怎么负责?”
有评论认为,政府该不该救市是有条件的,应该是看经济是否受到严重冲击而不该单纯看股市涨跌多少。而英国布鲁奈尔大学经济学教授刘芍佳表示,中国政府应该让市场机制发挥作用,大可不必对股价上涨或下跌做没必要的干预,这样才会更有益于股市的自然发展。
国泰君安首席宏观分析师任泽平、分析师宋双杰通过分析历史上几次重要股灾,总结认为:如果股灾发在经济周期上升期或降息周期,股市具有较强的恢复能力且调整较浅较快,有基本面或政策面资金面的支撑,比如美国1987年股灾、2011年受主权债务危机冲击;但是如果股灾发生在经济周期下降期或加息周期,股市恢复力较弱且调整较深,比如美国1929年大萧条、2008年次贷危机、日本1989年股灾。同时,政府救市是正常的逆周期调节,该出手时就出手。股票市场也是市场经济体系之一,因此需要政府逆周期调节,比如:股市过热时加息、增加IPO供给等,股市暴跌时注入流动性、降息、减少股票供给等。
▲1929年美国经历股市崩溃
图片来源:Flickr用户Randy King
根据历史上几次重要股灾可以看到,股灾通常都发生在股票价格偏高时期,而且泡沫化程度越高,跌幅越深。美国托列多大学经济系教授兼亚洲研究所主任张欣指出,股市泡沫对经济长期发展不利。泡沫吸空本来要投向实体经济的资金和脑力,扭曲经济结构,泡沫崩溃时造成经济危机和萧条。因此,政府该做的是烫平周期震荡,股市泡沫时去挤泡沫,而不是去托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