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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人眼中的中国与西方


前不久第三次到俄罗斯出差,在英航航班上坐定,乘务长在广播中说:“欢迎乘坐本次由伦敦飞往列宁格勒航班”。这位英国大姐似乎是英航资深员工,也许经历了多年苏联时期飞列宁格勒执机,还不习惯用圣彼得堡这个名字。这几次来俄国的感受是,一些老一代当地人怀念苏联时期,一些年轻人渴望西方生活方式,但多数人非常支持普京政权,认为他是唯一胜任的领导人。

2010年第一次赴俄出差,觉得莫斯科人的冷漠和世界上很多大城市并无多大区别,只是,这里会讲英语的人真的很少。再早些年,有同事到莫斯科出差,没有翻译,曾经在街头喊着“有人会说英语吗?”,无人回应。这种令人绝望的经历让我坚定了去俄国时必须有随身翻译的决心。

第一次去圣彼得堡也是在5年前,这座美丽的历史名城也是俄国北方经贸中心,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成为通往欧洲的窗口,这里人们的英语水平明显比莫斯科人要高,尤其年轻人中的普及率更高。

5年前在莫斯科采访一位1950年代就访问过中国的前苏联外交官,这位老先生上来就问我会不会俄语。我说不会,人家的回答是“你到俄国来就应该用俄语采访”。这种刁难非常令人无语,不过他老人家后来还是同意用英语接受采访。

莫斯科地铁不仅是全球最深的地铁系统之一,也是最美的之一,但错综复杂,懂俄语的人都容易坐错。致命的是,整个系统里基本没有英文站名和标识,对于不谙俄语的访客来说基本等于不可能。

这次在“金环小镇”之一弗拉基米尔的东正教教堂里看到留言簿时突发奇想,如果用中文留言会怎样。“我以前试过,被阻止了,说是上帝只能看懂俄文”,翻译的一句话将笔者打回现实。

普通人对不会俄语的外国人态度冷漠也罢,甚至莫斯科国际机场的工作人员中也有人不会说英语,有点令人震惊。很多俄罗斯人给人留下傲慢的印象,语言是重要的一方面,还体现在他们言行中,给人一种自己还是老大帝国的感觉,殊不知在很多人眼中早已是落寞帝国—经济衰退、人口减少、卢布贬值。笔者游历数十国,只在美国和俄国有过这种感受,似乎说明一定问题。更有意思的是,有在莫斯科生活的华人似乎也沾染了这种傲慢,一副大城市子民的姿态,殊不知这其实是坐井观天的表现。

尽管是骄傲的民族,还被中国网友誉为“战斗的民族”,很多俄国人对宠物还是很有爱心的。前不久第三次到莫斯科,在一个地铁站附近看到一位女士带着一条狗坐在路边,面前摆了一张卡片,为自己的宠物筹款。这种做法并不奇怪,有点令人觉得有违和感的是,这位女士身上穿的是俗称“貂儿”的大衣,能想象这个画面嘛各位亲!

一位朋友在1980年代末随父母到过莫斯科,她告诉我,当时社会和谐,公共汽车上的老人看到陌生儿童上车,会主动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递上去。苏联解体之后再去,整体气氛完全变了,俨然成为和西方一些大城市没什么两样的典型冷漠都市。

在莫斯科生活了15年的一位友人告诉我,这些年来虽然交了一些俄罗斯朋友,但始终觉得他们骨子里是排外的。“平时可以一起吃喝玩乐,甚至合伙做生意,但一旦触犯到利益,他们可以不顾十几年的交情,说翻脸就翻脸。”

一位在圣彼得堡生活9年的朋友说,向俄国人问路,经常无人搭理,只有知名旅游景点的工作人员对人较为热情—在你懂俄语的情况下。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这位朋友告诉我,他认识的中国留学生中很多都在兼职当导游。

最近一两年,来圣彼得堡的中国游客呈“井喷”状态,当地著名景点冬宫已经有了中文语音导览,而位于城郊普希金镇“皇村”叶卡捷琳娜宫也在今年8月开始有中文语音导览,并考虑在明年雇佣讲汉语的工作人员。

俄罗斯对外国人实行严格控制,入住后,酒店会办理注册(在俄华人称为“落地签”,但很明显这不是平时大家理解的落地签证),也就是说,访客每一天到哪儿都有迹可寻。笔者这次抵达圣彼得堡后,放下行李就在翻译的陪同下去买手机卡,因为一下子充值金额较多,引发店员的怀疑,被追问住在哪个酒店。这是什么道理?人人都是警察吗?

谈到警察,在莫斯科生活的一些华人多少都会心怀怨念。笔者5年前第一次去莫斯科东南郊柳布利诺大市场,翻译开车,刚到市场外围就被持枪两名警察拦下,对着车察看一番,要检查证件。其中一名警察找茬要罚款,另一名警察看到笔者持有俄国外交部颁发的记者证,才得以被放行。翻译告诉我,华人和其他外国面孔在大市场周边被警察勒索是家常便饭了,一定要给上500、1000卢布才能了事。

在灰色贸易横行的大市场,华人商贩要忍受高价摊位费和经济危机带来的绵薄利润,可能随时被警察勒索,还要随时警惕警察突袭大市场,其生活状态可想而知。当然,这一部分华人中很多人只顾挣钱,从未想要融入当地社会,除了卖货用到简单俄语,其它一概不懂。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这次在俄罗斯路过的景点外发现,很多小贩都会用中文打招呼,砍价,而且一个比一个说得流利。国特产套娃也出了新式样,以前除了传统的女娃娃,最常见的就是普京和其他俄罗斯领导的,如今和普京,奥巴马套娃并排摆着的,是“毛爷爷”和“习大大”的套娃!

中俄政治关系热度不减,高层互访频繁,但民间似乎应该加强交流互动。中国游客纷纷涌入俄国、在中国俄学生学者已经越来越注重融入本地生活的同时,各个群体的商人最好能够在挣钱之余,最好也能努力学俄语、了解当地文化,这样才能更好地为中俄关系向更好的方向发展添砖加瓦。

(本文出自《华闻周刊》200期精装杂志,作者为旅英二十余载的资深媒体人,文中所述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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